第一百二十章最后模糊的影像就是他
只有他极平静,拿过空姐手上的扩音器,他起身对周围慌乱的乘客安抚,镇定地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静!在这个时候,与其慌张害怕成这样,不如冷静下来,你们这样狂躁只会让危险更加剧。”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祷告乞求上天庇佑。

空姐拿了一叠白纸和笔走了过来,分别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说:“请大家冷静,飞机正在平稳飞行,但以防万一,请你们在纸上写下遗言。”

每个人都只好悲伤地接过纸和笔,开始思考该写些什么留给家人。

抠卓尧握着笔,凝眉沉思,然后在白纸上写下了一行话,因为他知道,在最危机的关头,他最渴望的只是那个女子的拥抱,他想如果遇到空难,他只是难过没有寻找到她,如果安然无恙或者幸存,他会一直找她直到寻找到为止。

他将那张纸对叠放入口袋中。

最终飞机还是平安降落,虚惊一场,所有的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如死里逃生一般热泪盈眶。

枭他开始拿着她的照片打印了几百份,在巴黎的各大街头发放,上面写着重金寻找一位中国籍女子阮曼君。

谁若能提供线索让他找到她,他愿意拱手倾出自己的全部。

他走在巴黎的街头,从清晨到深夜,在身边来来往往的面孔中,搜寻曼君的模样,第一天没有找到,那么就寄予第二天可以找到,而此时的曼君,何尝不是如他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思念。

曼君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买了很多酒放在床头,她摸着那些酒瓶,想着他不许她独自喝酒霸道的样子,他身上好闻的木香,他围着围裙煲好喝的汤给她喝时满足的笑。

突然好想你,而你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她抱着酒瓶,难过地像一个多年没有喝酒的酒徒在得到了一车厢的美酒后再度失去。

既然最后还是要失去,为什么给了我那么多快乐的时光。

十瓶酒并列的排放在床头,她想,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惦念着她,念念不忘吗?曾有一个人,视她如珍宝,最后还是错过,寻不着。

她把空调关掉,任凭房间里的温度降低,她将自己的护照和行李整齐地放在床头,平静地靠在床上,盖好被子,受伤翻看着他送给她的那几本漫画册,那是她唯一去过那么多城市还带在身边的东西。

她一边翻看,一边喝酒,一边哭,翻到第三册的最后一页,上面有一段话,是卓尧的字迹,一定是他很久前写在上面的,卓尧告诉她,这几本漫画册的佚名作者就是他,他曾经放起了自己心爱的漫画事业投入了家族企业,而今,他可以放弃全部,他要的,只是她——“小漫画”

她不由得从哭声中微笑起来,她抚摸着那些字迹,把漫画册放在胸口,她开始看不清,头眩晕着,床头的酒被她喝入了一半。

曼君最后模糊的影像,就是他温柔的面庞。

卓尧终于累了,他连续几天没有休息,他睡了一会,却被一个可怕的梦惊醒,他梦见曼君被人绑着,在一个黑暗的巷子里,她在哭,她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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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坐起,黑眸明灭间,他拿起外套,穿上鞋就往外奔去,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危险,她到底在哪里,他再一次去了玛德莲教堂,他问神父,那个叫阮曼君的中国籍女子有没有再来,神父依然说没有再看到她来。

他深深地自责,责怨自己不该那么久不去寻找她,她一定以为他不要她了。

他挥着拳头打向了自己,被神父拉住,神父告诉他,只要有信念,就一定可以找到她。

从教堂走出来,他毫无方向地走着,路过一个广场,他看到高高挂在大厦上的那个宽大荧幕,上面是一群警察和护士抬着担架从酒店里奔出,他不经意一瞥,看见了那熟悉的漫画册,那是他的,没有出版发行,只有他有,是曼君,一定是她。

有中文记者在做着前方报道:

今晚八点十分在lesix酒店发现一名中国籍女子不醒人事,目前警方怀疑是急性酒精中毒,幸好酒店服务员发现急事,先送往中心医院抢救,该名女子中文名为阮曼君,其行李和护照均无丢失,如果有家人亲朋在巴黎,请速与电台或警方联系。

他的心如同被利刃穿透一般,是她,她怎么会不醒人事,他要马上见到她。他拦下一辆的士,要求马上前往巴黎中心医院,他的手颤抖着,他脑子里都是曼君躺在担架上的那一幕。

到了医院,他甚至都忘记了要用英文,他拉住一个女医生咆哮着问阮曼君在哪里,对方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他这才反应过来用英文,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他用英文问对方刚才送进来急救的中国籍女子在哪里。

哆嗦的女医生告诉了他在一楼急救室。

当他来到急救室门口,警察都围在门口,他告诉警察,他是里面女子的丈夫,他出示了自己的护照。

警察告诉他,初步证实她是因摄入高剂量烈性酒导致的急性酒精中毒,幸好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及时。

小漫画怎么会酒精中毒呢,她怎么会摄入高剂量的酒呢,她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不乖乖地呆在那里等他。他对急性酒精中毒有所了解,严重的话会昏迷、暂时性失明、失忆、更可怕的会导致呼吸衰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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